记忆让我们难以对抗流行病。但我们总是可以努力记住所学到的教训

接触者追踪是一种通过识别和管理接触过此类疾病的人来中断传染病传播的过程，已成为COVID-19危机期间的重要公共卫生工具。但人类记忆的本质往往会削弱传统接触追踪器快速找到并从感染者身上获得准确信息的能力。另一种选择是数字接触追踪，这是一种不引人注目、警惕且准确的接触风险记录，通常通过个人选择或下载到手机上的应用程序实现，它在每一项指标上都应优于传统的接触追踪。那么，为什么在COVID-19期间，它只发挥了一小部分潜力呢?在9月8日的一次网络研讨会上，一个多学科小组探讨了心理科学如何有助于理解数字接触者追踪，在未来最大限度地发挥其能力，并以其他方式改善对未来大流行的防范。

由APS全球COVID-19合作这场网络直播研讨会由新西兰怀卡托大学(University of Waikato)的心理学家和记忆专家玛丽安·加里(Maryanne Garry)主持。和加里一起参加研究的还有英国朴茨茅斯大学的心理学家、应用记忆和面试专家洛林·霍普(Lorraine Hope);Marcel Salathé，瑞士洛桑数字流行病学实验室École理工学院Fédérale的流行病学家，参与了数字接触者追踪的开发;汤姆·梅里特(Tom Merritt)是独立科技播客，也是《每日科技新闻秀》(Daily tech News Show)的联合主持人。

APS COVID-19全球合作项目召集心理科学家和其他专家，评估该领域如何为抗击COVID-19大流行做出贡献，并确定应通过新研究解决的认识差距。了解更多关于该计划的信息，并在psychologicalscience.org/covid-initiative. 上查看这次和以前的网络研讨会的录音

查看本次网络研讨会的录音，包括引用了许多研究。

记忆是有建设性的——这是接触追踪的一个陷阱

传统的接触者追踪方法试图打破感染链，方法是询问被感染者与谁有过接触，然后试图告知这些人他们的接触情况。Salathé指出，就COVID-19而言，接触追踪警告暴露者注意自己的健康，并在家中隔离，以避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暴露他人。

这种接触追踪的使用凸显了心理学家研究的一些现实生活问题，包括人类记忆的脆弱性。“与流行的神话相反……记忆不像相机一样工作，”加里解释说。相反，当你试图记住某件事时，你会想到一堆相关的想法、图像和感觉，并试图将它们拼凑在一起。如果它感觉像是一段真实的记忆，你就会称它为真实的记忆，”通常你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你在这么做。这个问题?这种“拼接”可以帮助人们形成准确的记忆，但也可以帮助人们形成完全错误的记忆。

因此，传统的接触追踪在从人们身上获取准确和完整的信息方面并不成功，即使是从那些完全合作的人那里也不奇怪。霍普说:“人们通常低估了记忆和报告的难度。”她指出了阻碍接触者追踪成功的五个主要挑战:(1)即使不情愿也会遗漏信息;(2)报告不精确的记忆，没有足够的有用细节或可操作的信息;(3)包括错误或报告扭曲的记忆;(4)容易出现错误报告(例如，年龄会影响记忆可靠性);(5)避免报告一些记忆。疾病也会影响记忆，包括COVID-19。

不幸的是，霍普解释说，目前的接触追踪协议似乎没有考虑到这些记忆挑战，也没有使用方法来促进更准确的记忆和检索。然而，她补充说，最近的研究表明，根据已知可以增强记忆的认知原理提供的接触者追踪方案可以将接触者的报告提高约50%。

数字接触追踪可以避免记忆不准确

尽管心理科学的知识有可能改进传统的接触者追踪方法，但冠状病毒的性质(即它如何通过感染在出现症状之前就具有传染性的人而迅速传播)使数字接触者追踪成为更可行的选择。加里简洁地概括了数字联系人追踪与传统方法相比的一个关键优势:“你的手机可以帮你集中注意力和记忆。”

Salathé解释说，数字联系人追踪的基本思想是用手机来支持传统的联系人追踪。这是因为大多数手机使用蓝牙技术，其信号可以用来估计手机之间的距离。因此，识别与感染者手机接近的手机可以提供一种不依赖人类记忆和报告的接触追踪方法。

他引用了最近关于数字接触追踪有效性的研究，该研究表明，接触追踪应用程序使用较多的地区与COVID-19病例数较低的地区之间存在重叠。

但数字接触追踪也带来了挑战，包括隐私问题。“这样的系统可能很快就会被滥用，”直接从事数字追踪技术和应用程序开发的Salathé说。虽然他指出，开发者确实在努力保护隐私，但他承认，人们对数字监控的担忧是可以理解的，而且旨在追踪人们联系人的应用程序的安全性还没有得到令人信服的沟通。

数字接触者追踪所面临的另一个挑战是，世界上许多卫生保健系统仍然是高度模拟的(即依赖于纸张或计算机日志，而这些日志不是综合网络的一部分)，阻碍了数字系统追踪和交流潜在接触的能力。

人们对数字接触追踪的认知阻碍了它的使用

小组成员还探讨了数字接触追踪工具的功能与人们如何对它们作出反应或使用它们之间的其他脱节。加里说:“一方面，与手动接触追踪相比，数字接触追踪技术使我们记忆的准确性不再是问题。”“但另一方面，同样的技术可能会导致一些新问题。”

例如，开发人员可能没有充分考虑到个人会如何看待数字联系人追踪应用程序。例如，Salathé指出，在瑞士，应用商店中被点赞最多的评论开玩笑说，在瑞士使用的应用程序就像“反向Tinder”，因为你首先会和某人在一起，然后应用程序会做一些事情，然后你就会孤独一人。

不同国家的应用设计也不同，这可能会导致不同的结果。在瑞士使用的应用程序设计得很无聊;使用者不需要做任何事情，除非他们生病或接触了病毒。在德国，该应用程序不断发出暴露风险的信号。发言人说，他们没有考虑到应用设计的这些方面，以及它们如何影响用户的接受程度，并指出心理科学可以在这方面提供建议。

汤姆·梅里特(Tom Merritt)就人们对技术的反应以及他们可能持有的一些误解发表了看法。他指出，人们对联系人追踪应用程序的普遍怀疑表明，人们对公司、政府和技术本身缺乏信任。

“详细地告诉人们曝光通知是如何工作的，它是如何在设备上保存的，它实际上传输了哪些信息，哪些信息没有传输，以及它是如何在你的控制之下的，这些都没有真正坚持下去。人们仍然不太相信它，”梅里特回忆道。他补充说，很多批评来自科技爱好者，他们不信任开发数字联系人追踪的科技公司。

加里说:“在很多情况下，我们可能因为表达限制和减少自由以及政府越权的语言而加剧了问题。”她指出，认知科学家“知道我们给事物起的名字真的很重要。它会改变(1)你关注的内容，(2)你如何理解它，(3)……(甚至)你记住的内容。”她引用了一个经典的实验(Anderson & Pichert, 1978)，研究人员要求参与者从窃贼或潜在购房者的角度阅读一篇文章。半岛体育官方网址入口研究人员半岛体育官方网址入口发现，尽管每个人读的都是同一篇文章，但回忆起的信息取决于参与者在阅读时采取的观点。

集体记忆将影响各国如何应对未来的流行病

在为这次网络研讨会做准备时，专家小组讨论了集体记忆——群体(例如，文化，国家)如何记住他们的过去。这些集体记忆并不一定是个人记忆，而更像是一群人告诉自己的关于过去的故事。和大多数记忆一样，集体记忆也会随着时间而改变。集体记忆的概念很重要，因为它可能会加深人们对各国未来将如何记住这场大流行病以及这些记忆将如何影响应对未来大流行病的努力的理解。

在网络研讨会上，演讲者讨论了一种可能的“集体记忆的讽刺效应”。也就是说，一些国家躲过了疫情最严重的时期，不是因为它们做了更多正确的事情，而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因素。当这些国家回忆起大流行时，他们可能会有这样的集体记忆，即他们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但最终却吸取了错误的教训，对未来的大流行规划不当。

例如，Hope指出了APS研究员和前董事会成员Michele Gelfand及其同事关于跨文化差异和COVID-19结果的研究的相关性(2021年)。他们的研究表明，文化的紧密度和松散度(文化中严格的社会规范可能导致约束行为的显性或隐性规则，并与对越轨行为的惩罚有关)的变化似乎与COVID-19的发病率有关。据估计，文化高度宽松的国家的病例数量是文化高度宽松国家的5倍，死亡人数几乎是文化高度宽松国家的9倍。即使研究人员控制了诸如平等、获得疫苗和人口年龄等因素，也出现了这种结果模式。半岛体育官方网址入口

对这些跨文化差异的一种解释是，文化紧密度较高的国家通常在历史上经历过生态灾难、疾病、资源稀缺或入侵。因此，他们可能会更好，更容易采取合作行为。这一模式表明，考虑一个国家过去的经验以及它对过去的记忆可能会在规划对未来流行病的干预措施时发挥考虑作用。

防范将是应对未来大流行病的关键

Salathé和Hope都强调，在记忆的背景下，帮助人们记住大流行非常重要，这样他们就知道如何表现，并为未来的事件做好更好的准备。还应在风险信息方面做更多工作，以确保其与受众及其文化规范相关。

Merritt说，信任是另一个需要克服的障碍。除了帮助人们建立对技术的信任之外，帮助他们信任信息传递也很重要。“这一次，我们让工程师利用技术来做一些没有技术我们永远无法做到的事情，我们做得很好，”他说，“但下次我会从头到尾地审视技术，并说不要只带来工程师。看看产品营销人员是如何让人们接受他们的应用程序和技术的。”

总的来说，发言者确定了心理科学和对记忆的科学理解方面的几项进展，这些进展可能有助于为未来的流行病做准备:

• 改进接触者追踪协议，使所提供的信息更加准确。
• 促进更有效的公共传播，以增加对数字接触追踪等有价值技术的采用。
• 提供关于集体记忆和跨文化差异的见解，这些差异可能会影响文化和国家如何记住以前的大流行，从而对新的大流行作出反应。

此外，认识到认知因素在大流行应对过程中发挥的作用，可能有助于抗击COVID-19大流行。“也许向前看，更好地理解或欣赏基本的认知心理学——我们如何思考，我们如何理解信息和新事物——会有所帮助，”加里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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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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